关帝信仰、关帝崇拜,在中华文化史上可谓是一枝独秀、绝无仅有的文化现象。关帝从东汉末年一位忠肝义胆、信义卓著、智勇双全、威震华夏的历史英雄人物,大义成神后却一再受到朝廷、民间、儒释道教、百行百业的信奉、敬崇、褒封,由侯而公、而王、而帝、而神、而圣、而天,成为中华民族唯一被朝廷民间、儒释道教、百行百业齐加推崇、信仰、膜拜的至尊至圣神明。
这种文化现象不仅在中华文化史上冠绝古今、并世无两,在世界文化史上也是独一无二、卓然超群。
究竟是何缘由使得关帝能够绝伦逸群、遗世独立,达到万世人极、至尊无上的信仰地位?
原因之一,关帝精神尤其关帝所代表的“义道”对中华民间社会带来的广泛、积极的教化、作用及影响,已经成为全社会通行、共用的法则和规范。近代国学大师南怀瑾在《武圣关壮缪遗迹图志》序中说:“尝谓上下五千年,中国文化之人物,于史册名闻之外,而独能普遍流芳于百代,且又为后世所尽知之人物,誉圣颂帝,数不多得,文如尼山之孔夫子,固不具说。武则关、岳并称,而尤以关公为普闻,其故何哉?思之再三,俗称岳武穆独以精忠报国为典训,其量止于君臣之阃,而未能化及人伦之大者。至如世所标榜关公之忠义,则于忠道之诠释,不仅施于君臣之际,且可尽于人伦纲常之间。其于义道之影响,且可概于朋友之适而及于社会之则。是诚春秋大义之微旨,故关公之典范,终能由人道而臻于神明之尊,岂偶然哉?非徒然也。”
原因之二,关帝所代表的忠义正直之气,实则是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全社会成员的共识,这股浩然正气无处不在,无所不在,跟全社会成员呼吸相应,感而遂通,有求必应。而这一点在上千年的关帝灵应故事中得到无数的实证,更加强化了华人社会对关帝崇拜的信念、信心。清雍正帝在其御制的《关帝庙后殿崇祀三代碑文》中说:“(关帝)神之陟降上下,显赫鉴观,以惊动觉悟,保佑扶持,与斯人呼吸相应者,感而通,微而著,洋洋乎忠义正直之气,充塞于宇宙之间,与日月星辰同其明,江河山岳同其体,风霆雨露同其功用。宜其英灵之振古常新,而为历代贤豪所莫能并也。”
原因之三,关帝在所有中华儿女的心目中已经成为正气正义的文化象征,成为忠义精神的文化符号,对中华民族有着“护国佑民”、“济世利民”、“伦常宣化”、“指悟开迷”、“扬善止恶”等功德,“穷荒遐裔,小民稚子,皆知尊其名,畏其威,怀其烈”,有效推升了关帝信仰的高度、深度与广度,使得关帝信仰地位得以“因缘具足”、“功德圆满”。
世人总结关帝先天功德有:“混元之先,同襄立地成天功德。鸿钧之世,广演修性立命功德。职司南离,主宰丙丁三气功德。自在无为,永膺成己成人功德。生生脱化,大彰淑身淑世功德。识时知务,惠然俊杰出类功德。知命乐天,聿昭随机应感功德。威灵莫测,屡发自在圆通功德。扶危济苦,常存同胞同与功德。翊道全真,应化无等无伦功德。恩周法界,永留赞化调元功德。缉熙敬止,常存应感方便功德。以上为是帝先天之功德。”
后天功德有:“精忠贯日,有致君尧舜之功德。大义参天,有抗衡古今之功德。至孝无亏,有不负劬劳之功德。智慧莫测,有天纵聪明之功德。仁育万物,有慈祥恻怛之功德。勇冠三*,有果敢任重之功德。威加四海,有英雄无敌之功德。封金挂印,有富贵不淫之功德。秉烛待旦,有光明丈夫之功德。临危不变,有百折不回之功德。神应古今,有天地一人之功德。教化生民,有乐育不倦之功德。此乃是帝后天之功德。”
《大乘义章·十功德义三门分别》云:“功谓功能,能破生死,能得涅槃,能度众生,名之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故云功德。”
关帝信仰地位的形成是中华民族历经上千年漫长的积累,关帝护国佑民,威灵显赫,人心仰望,功德圆满的共同结果。信仰关帝,就是要秉承关帝浩然正气,效法圣贤,向善去恶,诚意正心,走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光明大道。
本文刊载于《香港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