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肆/文王建明/图李煜《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李煜《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春花秋月何时了”前传第二集。两首《相见欢》,又是一个有“春花”一个有“秋月”。只不过不是什么良辰美景花好月圆,而是残红横雨、缺月疏桐。春花谢了还生,秋月缺了又圆。总想不了了之,总是了犹未了。后主的离愁别恨,恰似春花秋月不知何时了,又恰似一江春水没完没了……“林花谢了春红”是一个宏观的视角。李煜从一朵花的凋零看到了一个春天的落幕,从一己的失意想到了无数人生、整个时代的悲哀。“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是一声发自内心的浩叹,叹的是悲剧的必然。“无言独上西楼”则是个微观的视角。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清秋深院中,被幽禁的李煜,在孤独寂寥中检视内心,细品忧愁的滋味。有人认为,“林花谢了春红”和“春花秋月何时了”都是李煜的临终绝笔。因为两首词都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意思。其实,“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说的是忧愁的必然性,而“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说的是忧愁的无穷无尽。这两个意思,在李煜最后几年的词作中经常出现,比如“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等。忧愁弥天漫地,哪哪都是,剪不断理还乱,躲不开也干不掉。李煜终日坐困愁城,却要一口一口咀嚼所有的苦涩。这一般滋味,你品,你细品。反正我不想品。春花秋月何时了,不如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