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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9 2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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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乔治忠:天津市人,年7月生。历史学博士,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天津南开大学,曾在南开大学古籍与文化研究所工作,任研究员,现为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史学理论及史学史博士点专业学术带头人。

摘要

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在学科结构中属于同一个二级专业,这其中反映了二者具有紧密的内在联系。探索史学理论与史学史的关系,首先应当跨过一个理念的门坎,即区分“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确认史学理论是对历史学的概括和总结,而不是研究客观的社会历史。厘清这种概念上的区别与联系,大有利于史学理论与历史理论的研究。如20世纪80年代中历史认识论研究的兴起,即得益于此。这里,需要防止像西方某些史学流派那样割断史学理论与历史理论的关系,批判那种取消历史理论研究的说法。在当今,史学史研究的可靠成果,应是史学理论研究的基础。揭示史学发展的规律,是史学史学科与史学理论研究共同的任务,将二者结合在一起的探索,大有学术开拓、理论创新的广阔前景。

关键词

史学理论;史学史;概念;认识论

当前,在历史学科教学与研究的专业分类中,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共同组成一个二级学科。这是随机拼凑还是反映二者之间具有密切的联系?值得史学界同仁认真思考。笔者认为:厘清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之间的关系,乃是史学理论研究与学科建设的一个既重要、又迫切的问题。

一、区分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一道理念的门槛

新中国建立后,十分重视历史学的理论问题,强调马克思主义指导所有的历史研究工作,因而在研讨历史理论问题上,主要取向是如何理解与贯彻唯物史观。20世纪60年代之前,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未分畛域,学术界也不太重视史学史学科,因此谈不上思考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之间有何种关系。年,中国史学史的教学与研究重新得到重视,教育部委任北京师范大学白寿彝先生与华东师范大学吴泽先生,分别主持编写中国古代史学史和中国近代史学史教材。各个学术单位和诸多学者也热烈地讨论了史学史的学科性质、研究对象、学术宗旨等理念问题。但当时,连“史学理论”这个概念也很少出现,因而仍不会思考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存在什么关系这样的问题。

改革开放以后,思想活跃,“史学思想”、“史学理论”这一类词语大量出现于论著之中,但词语的内涵却是将历史观念与史学思想(对于历史学的认识)混在一起的。同时,在“史学理论”这个概念的运用上,也是包含着历史理论在内,甚或主要谈论的是历史观念问题。反之,在论述“历史观”、“历史理论”、“历史哲学”标题下的文章,却罕有将对于历史学的认识囊括其中。这种反差显现出概念、范畴的含混、不成熟和非标准的状况。

混淆历史理论和史学理论两个概念,是以混淆“历史”与“史学”为起点,这大部分要归因西方史学影响中的消极因素。“历史”与“史学”概念上浑沌难分,初因西方语言上的缺陷加之中文翻译的未臻确切,后又缺乏认真辨析。这一现象早有学者提出批评,如著名法律史专家杨鸿烈指出:“中外学者们都很随便的把‘历史’与‘史学’混为一谈。”延及现代西方史学的一些流派,则有着故意混淆概念以授其欺之倾向。如意大利学者克罗齐有“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论断。他阐释所谓“真”历史,是“历史包容的事实引起历史学家精神的震颤”,于是“根据我的精神需要重构它们”,惟经过了“重构”,才能够成为“真历史”,它是与“现在生活的兴趣相联系”,而且还必须是“思想的生活的兴趣”。按照一般的、正常的通行概念,以精神和思想“重构”历史,应当属于一种历史认识或一种历史撰述,但克罗齐混淆了历史与历史认识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其模糊的表述中隐藏着清晰的目的,就是要挤去历史客观性的存在空间。

上述杨鸿烈的著述虽然提出要分辨什么是历史、什么是史学,但其论断也落入了误区。他将“历史”定义为“历史是一种很客观而有系统的、叙述人类在过去所有的行动的记录”,而“史学”则说成是研究历史的理论及方法。这都应归在历史学的范畴之内,还是没有人类社会之客观史事的位置。杨鸿烈的论点,是参考了大量西方史家的观点而得出的,可见西方现代主观主义史学思想对中国史学界的影响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不明明白白地厘清历史与史学二者的区分,就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接受西方一些史学流派的错误观念,导致消解或忽略人类社会历史的客观性,夸大史家思想认识、主观意志在历史学上的作用。克罗齐所谓的“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柯林伍德的“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等偏颇命题,都由此产生。我们史学界不少学者赞许过上述命题,均属于疏离了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原则,忘记了史学乃是对于客观历史的能动反映,忘记了史学不等于历史也不能取代历史。

在中国古代,早已明确了史学是一种专门的学问。例如,南朝刘宋*权于元嘉年间,“上留意艺文,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谢元立文学”。与“史学”的概念相对应,以“事实”一词来表述客观的历史。如西晋的地理学家裴秀批评一些地理书籍“不合事实,于义无取”;北宋史学家范祖禹批评“后之为史者,务褒贬而忘事实,失其职矣”。此处的“为史者”指从事史学活动的人,“事实”即史实,这就将史学与客观史事区分开来。因此,按照中国传统概念体系和思路,本不容易混淆史学与客观历史的区别,但近代从国外引入“历史”的概念,固然可以很方便地利用于学术表述,却不经意间也造成“历史”中附入了“史学”的意蕴。许多近代的高等学校纷纷建立了“历史系”,其中就隐含着史学与历史两个概念的含混。只有北京大学定名称为“史学系”,显示了词语使用得准确和明晰,但由于没有做理论上的申述,其影响十分有限。

在思想认识上,厘清历史与史学、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在概念上的不同,认清它们在研究对象和学术属性上的区别,才可能探讨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之间的关系,这是研究者需要迈过的第一道门坎。缺少这一步,就不能在此项学术理念问题上登堂入室。南开大学教授杨翼骧先生自20世纪50年代末,就在中国史学史课程中将“历史观点”与“史学思想”并列而区别之,其论述今存于《中国史学史手稿存真》一书。他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课程中,仍坚持这个见解并且详细论述,强调历史观是对于社会历史本身的看法,而史学思想乃是对于史学的认识。当历史观点形成系统,即为历史理论;“史学思想”之系统化、抽象化,即为史学理论。区分“历史观”与“史学思想”,在逻辑上必然导致区分历史理论和史学理论。

年底,陈启能先生在《光明日报》率先发表文章,旗帜鲜明地指出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的区别,认为“近年来我国史学界对理论问题的研究虽然相当活跃,但却有一个很大的不足,那就是所讨论的问题大都属于历史理论的范围,而很少涉及史学理论”。瞿林东先生对此很快做出响应,更细致地论述了“史学理论与历史理论是两个既互相联系又互相区别的领域”。这种区分史学理论与历史理论的观点,如实地反映了历史学学术的构成及分野,对于二者的研究都十分有益,也能够更好地探索史学理论与历史理论之间的关系。从学理上讲清了这个关键的问题,迈过史学理念上的这一道门坎,后续的研究导向是否得宜,还须特别地加以注意。

二、区分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的后续探讨

厘清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研究对象的不同,对于学术研究具有推进作用,但也可能步入误区。根据学术界随后的理论探讨取向,大致呈现出四种情况:

第一,史学理论研究开拓了新的探索空间,这是因为历史学科内基本理念的进一步明晰,有助于对史学理论的认知结构做出更完善的探索,从而集中力量解决学术上最迫切最艰难的问题。典型的实例就是历史认识论成为理论界、史学界研讨的热点,提出不少具有参考价值或激发论辩的观点,从正反两方面推进史学理论的研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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