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最新长篇小说《山本》近日由作家出版社发行出版。4月11日,他接受了华商报记者专访,将写作此书时的感受和盘托出,并表示:作家要始终真诚地面对生活。
谈新书:张扬苦难中的真正大爱
华商报:《山本》一书中故事的灵感源自哪里?
贾平凹:《山本》这本书着眼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发生在秦岭中的故事。我就是秦岭里的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所以,今生也必然要写《山本》这样的书了。秦岭里发生过的故事很多,但真正写秦岭的书却很少。我从年开始构思《山本》,在这前后三年里,初稿我是在写自己所熟悉的生活,写到一定程度,重新审视作品,我又有了新的发现和思考,继而开始谋图作品中所呈现的社会意义与时代意义。这不是一本写战争的书,而是试图从天、地、人的角度来写出那段动荡岁月中的历史和错综复杂的人性,挖掘人与人、人与万物之间的感情,张扬苦难之中的真正大爱。
华商报:为什么最后要给作品取名为《山本》?
贾平凹:这本书原定名是《秦岭》,后因嫌与曾经的《秦腔》混淆,于是就有了《山本》。山本,山的本来,写山的一本书,“本”字出口,上下嘴唇一碰就打开了,如同婴儿才会说话就叫爸爸妈妈一样,这是生命的初声所在。
谈写作:四五十万字《山本》手写三遍
华商报:这已是你创作40多年来的第16部小说,是什么促使你长期保持着丰富的创作灵感与旺盛的创作精力?
贾平凹:对我来说,写作是一个自我修行的过程,你能够发现、证明和自我“排*”,最终提升自己。在这期间会产生许多奇妙的感觉,写得越深入,越能发现无限的乐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强调一点,就是作为一个作家,要始终与现实社会紧密接触,并真诚地面对生活,对生活中的“风吹草动”保持一颗“机警”之心,对文学创作保持“寂寞”之感,并适度保持对生活的“饥饿感”,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
华商报:你一般一天的创作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贾平凹:我现在依然保持着手写的习惯,有时候会自嘲为一个“手艺人”。写第一遍初稿的时候,我必须在很豪华的笔记本上来写;写完后,我会在一般的稿纸上进行抄改,完成第二遍的写作;之后,又从第一个字开始进行第三遍抄改。所以说,如果写十万字作品的话,经过我手其实起码已经写了三十万字。《山本》大概有四十五万字左右,算下来我用手写过去的能有一百三十多万字。一般排除开会、活动等事务外,我会从早上起来后开始写作,一直写到中午十一点左右,然后吃吃饭,睡睡觉,再从下午三点写到五点。正常情况下,每天可以写四五个小时。过年放假一般是我最快乐的时刻,因为无人干扰,就可以多写一会儿了。常年这样“孤独”的作息习惯,让我对家里事管得较少,因此很多时候我对家人都很愧疚。坦诚地说,或许我是一个努力的作家,但不能算是一个好的丈夫和父亲。
谈突破:作家要不断扩大自身视野
华商报:作为陕派文学的代表人物,你的作品淋漓尽致地展示着陕西的风情,那么你认为陕西元素对作家的促进与局限分别有哪些?
贾平凹:陕西有这么多得天独厚的风情、人物和山水等元素,它对陕西作家性格、阅历的形成,必然会提供一定的优越条件和形成深刻影响。但我们要注意不能“为特点而写作”,如果一个作品的个性太强、地方特色太浓厚,那么其在翻译上就带有很大的难度。所以陕西作家在写作上要注意对地方特色元素的把握和对语言的运用技巧,做到让其他地方的读者也“能读懂”、“能理解”,这样才对。
华商报:你对于现存的“阅读焦虑”有哪些看法?
贾平凹:这是一个非常焦虑的时代,每一个人都焦虑,每一个人都特别有压力。在我接触的行当里,不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很焦虑。我自己有时也会好几天心神不安,无名地烦恼。这时候我会看看书。一旦进入到阅读的境界里,就会忘掉很多东西。自从把《山本》交付给出版社后,这几个月间,我一直在疯狂地读书。我觉得,一定要把读书变成生存的需要,这样你才能自觉地去读书。越读你越会发觉自己的浅薄和知识的匮乏。所以提倡大家有时间就多读书,读得杂一点,读一些更深刻的东西。
华商报:你的作品现在被翻译到了世界各地,可否从自身经历出发,给“陕西文学走出去”提供一些思路?
贾平凹: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写作者要有独特的思想突破性,在作品中展现出广阔的视野。不断扩大自己的全国乃至全球视野,这一点不但适用于陕西作家,同时适用于来自任何地方的作家。同时,作为一个写作者应该注意,路程漫漫,起步时的加油、鼓掌或嘘声都没有那么重要,一定要无限向前,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接近终点时的加油和掌声才是重要的。这么多年来,读者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力量。这也促使我以后会更真诚地、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对待写作,作为一个作家,只有面对自己的作品付出真诚和劳动,才是对读者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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